杜惕若傳來《虎毒不》影評。電影從昭和日本殺兒潮切入,剖析「虎毒不吃兒」的傳統觀念如何與現實衝撞,對比香港殺嬰案的冰山一角,探問悲劇背後的社會根源。電影拼貼出母職的真實苦痛,雖被批過於紀實而結局狹隘,卻以無可辯駁的現實佐證,叩問:誰該為此負責?
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可能只是一念之差,也可能等於救護車趕往醫院的那段路。由卓韻芝執導及編劇,古天樂、游學修、袁澧林及潘燦良主演的電影《送院途中》,所說的便是這段她曾走過的路。卓韻芝在電影中談生死、談移民、談創傷,還有這個叫人又愛又恨的香港。「我相信創作,便是去直面自己的創傷,要挖進自己的心裡,拿那滴眼淚出來,然後記住那個質地。如果一個故事有重量,便是源自那份質地。」
奉俊昊新作《米奇17號》在台上映前夕,北美韓國電影學者田鍾琄的《不安擴張:論奉俊昊》繁體版率先面市。黃于真指出書中透過細緻的影像解讀與理論框架,精確指出奉俊昊對韓國乃至全球資本主義發展下階級矛盾的深刻關照。因此黃循照《不安擴張》的批判視角出發,來探討奉俊昊最新作品《米奇17號》與過往創作哲學的異同。
讀詩三首。郝偉凡傳來詩〈我要讚美失敗〉,以一種近乎歌頌的形式試圖重新定義失敗的價值,認為失敗並非純粹的負面結果,而是生命與創作中自然且必要的一環;雨曦的〈裏面的裏面〉 揭示社會底層人物在社會變遷下人性掙扎與情感斷裂,以冷靜的語調記錄這些苦難,卻又流露出對愛與忍耐的肯定,試圖在殘酷現實中尋找一絲溫暖;徐竟勛詩作〈松果笑筊〉以「笑筊」這占卜結果不明確的狀態及松果為媒介,在詩中表達出對生命循環與無常的沉思,流露出對命運掌控的無力感,卻也在搖擺的風中尋找適應與平衡。
想像一早醒來,腦海中充斥著不屬於你的記憶,其鮮活、情感充沛,卻完全陌生。跂之傳來作品《穿胸氏》,講述「我」患了一種「得憶症」的怪病,在在藏醫的指引下,「我」聽著一個有關古老傳說「穿胸國」的廣播劇,一個隱喻與現實交織的世界。當廣播劇完結後隨即播放新聞。在廣播劇與新聞交錯下,「我」穿梭於一個隱喻與現實交織的世界。
甫獲2025義大利波隆那插畫獎的香港畫家廖倍恩,將香港文學巨擘西西的名詩〈可不可以說〉轉化為色彩繽紛且滿富童趣的繪本,讓詩作與圖畫跳起了夢幻的圓舞曲。Openbook成功邀請策劃「西西詩集繪本系列」的希望學總編輯、香港作家謝傲霜,與廖倍恩深度對談,與讀者分享創作本書的心路歷程與縝密巧思。
鄧小樺傳來卓韻芝最新獨腳戲《我無醉》戲評。她表示戲中是以寂寞空虛開始的,場景更搭配卓韻芝現實常去的「濃情」酒吧,用直接到有點粗魯的方式揭露單身中女的慾望不滿來反對城市的壓抑。鄧小樺認為,香港已是一座壓抑之城,「中年」亦為生命的一種壓抑,社會處處都充斥著對「中年」的社會期望。而卓韻芝透過《我無醉》用幽默與粗魯撕開社會規範的面紗,揭示清醒下的自我否定與醉酒中的真實解放。
不論是本地還是海外文學比賽,只要符合參賽資格,創作者們都會積極參與。近日,文學界盛事「臺灣文學獎」於今年迎來重大改革,首度開放外籍人士參與。今屆臺灣文學獎的徵獎項目繼續分為「創作獎」及「金典獎」兩大類,共13個獎額,總獎金新臺幣370萬元(約88萬港幣),是臺灣目前官方舉辦總獎金最高的文學獎。
程皎暘近日推出新作《飛往無重島》,他表示在閱讀此書時,建議讀者先想象逐漸脫離其所在的書店、辦公室、圖書館、地鐵車廂⋯⋯然後「咣噹」一聲,跌入另一個空間由他所編織而成的世界,內裡充滿著各種奇異怪事與人物,他們會不斷冒出,亦是完成這躺閱讀之旅的夥伴。程皎暘憶述此書是他從2015年至2021年陸陸續續玩耍的織字遊戲,書中插畫亦是由他以油畫形式繪畫而成。閱讀此書,讀者如同穿越一個沙漏,從奇幻的頂端逐漸落入現實的底部,並祝願讀者享受這次旅程,體驗其中的歡笑與思考。
李紹基近日出版第二本個人作品集《半場香港,半場臺灣》散文集,收錄了他從2017年至2025年的文字創作。李紹基自言書作取名《半場臺灣,半場香港》,一來自己是足球迷,二來是出版時間恰好處於他人生上半場已然結束,下半場哨聲已吹響一陣子的階段。書中記錄了自他移民到台北後的新發現與衝擊,不乏他與臺灣人於磨合過程中所鬧出的種種趣事;另外,它亦收錄了他在人生上半場,於香港的土壤中埋下的斑駁回憶。《半場香港,半場臺灣》籌備了兩年半的時間,李紹基需在香港和臺灣兩邊處理眾多陌生之事,生活仿如在現實與夢想之間跌跌撞撞,好比進行一場漫無止境的球賽,也好像墮進一場接一場的夢。
近年意大利作家卡爾維諾過去多部經典名作中譯本重新出版,其為首度由義大利文直譯,包括《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這是卡爾維諾受哈佛大學諾頓講座邀請所寫下的六篇演講稿,透過五個主題「輕、快、準、顯、繁」闡述他眼中傑出文學所應具備的品質。《文訊》雜誌邀請了台灣當代作家連明偉與身兼軟體工程師的小說家李奕樵,分別代表人文與理工的寫作者,閱讀與思考《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的不同解讀方式,剖析卡爾維諾留給文學創作者的指引。
訂閱超過 55 萬、由游學修、許賢及蘇致豪創辦的YouTube頻道「試當真」於愚人節宣布,頻度將於今年 10 月 26 日成立五週年停止運作。作為本地當紅頻道之一,由成立至今一直廣受粉絲愛戴,創作無數作品令觀眾讚好。「試當真」雖不少引來爭議事件,但他們高水平的作品娛樂眾多觀眾。雖未知公告是否愚人節整人節目,但需感激「試當真」這五年來的製作及用心,為港人留下一段充滿歡樂的回憶。
王駿業傳來《Aftermath》書評。他分享在一次歐遊之旅閒逛書店,因一頁設計精緻的書封而認識到英藉作家Rachel Cusk。她的敘事風格冷峻而幽默,有著哲學性的洞察力,卻處處流露身為兩兒之母的溫度。《Aftermath》為Cusk個人經歷離婚的記錄,通過書寫一連串人物相遇和對話,作品揭示出離婚對價值結構的衝擊,以及在災難餘波後活下去的可能。
汪精衛作為歷史上備受爭議,陳國球在其詩詞中看到他最深情、最癡絕的一面。汪棈衛以「新亭淚」寄寓國事憂思,以「風帆無情」抒發與妻子陳璧君的離別之痛,字裡行間都流淌著其對時代變遷的感慨與對命運的叩問。令陳國球認為文學上的汪精衛比歷史上的汪精衛,更動人,形容他是「癡絕的精衛」。
音樂能夠觸動人心,但許多音樂創作者卻走上了自殺的絕路。英美最新研究揭示,音樂家職業自殺風險極高,情況令人擔憂。研究表示音樂家承受著巨大的職業及心理壓力,繼而引致他們使用藥物解精神問題,推高他們的自殺風險。因此,研究人員呼籲音樂公司應正視此現象,並呼籲採用「零自殺」(Zero - Suicide)政策,以減低音樂家自殺風險。
著名歌手方大同的死訊令眾多歌迷震驚。為紀錄方大同對華語樂壇的貢獻,《虛詞》編輯部譤請了音樂及藝文界友好,分享他們印象深刻的方大同歌詞及原因,讓讀者可以重溫這些方大同的觸動人心的歌與詞。
亞馬遜Kindle電子書店驚現AI山寨電子書,吉本芭娜娜、村上春樹、東野圭吾等一眾知名作者均成受害者。這些山寨書利用AI工作生成封面及內容,並冒用作家名義,經由Kindle的KDP出版服務進行銷售。吉本芭娜娜認為KDP服務存有漏洞,因此希望是次事件提醒書迷免墮陷阱,希望KDP改善機制,保障作家及讀者的權益。
香港著名編舞家黎海寧與舞蹈藝術家周書毅共同編舞,透過細嚼北島多部詩作創作出《某些動作與陰影》舞蹈表演。台灣著名舞蹈家林懷民曾評價黎海寧是「最厲害的華人編舞家」,為記錄並保存她的創作軌跡,董顯亮博士決定於香港中文大學置立為黎海寧《黎海寧舞蹈典藏》(下稱《典藏》),旨在以數位檔案的形式收錄1980年代迄今黎海寧舞碼暨創作紀錄,公開予大眾使用,以了解她的創作生涯。
最近一名外傭因患癌被無理解僱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別學優看到此事慨嘆萬分,決定從書櫃拿出《香港移民家務工創作者作品選集》重讀,書中收錄了56份作品,大部份來至移民家務工,當中包括攝影作品、散文與詩。編者在介紹時說:「我們希望選集的內容能指向[移民家務工]各式各樣的流動身份:母親、女兒、姊妹、朋友、戀人、作家、藝術家、攝影師和講故事的人。」別學優認為此書的使命對在港的外傭尤其重要,因爲他們往往被視爲純粹的勞動者、「經濟貢獻」。對於在港的外傭,這個使命尤其重要,因爲他們往往被視爲純粹的勞動者、「經濟貢獻」。
畢加索作為20世紀現代藝術的主要代表人物,創作無數作品,並與Georges Braque一同創立立體主義的藝術風格,與薩爾瓦多·達利(Salvador Dalí)和胡安·米羅(Joan Miró)被稱為西班牙後三大藝術家。倫敦考陶德藝術學院(Courtauld Institute of Art)研究團隊發現,畢加索於1901年藍色時期經典畫作《馬特奧·費南德茲·德索托肖像》(Portrait of Mateu Fernández de Soto)下,發現一幅隱藏逾百年的女子肖像,揭開畢加索早期創作軌跡的關鍵線索。
自AI生成式工具DeepSeek推出後,多份報告顯示,DeepSeek在各方面都力壓OpenAI等西方研發的AI生成工具,繼而成為全球熱議話題。作為中國推出的AI,DeepSeek 的中文造詣備受各界期待,因而在文藝圈子中引起熱論。DeepSeek生成的作品甚至遠超文學人士預料,但作品有可能過於晦澀難明。
人工智能(AI)科技發展一日千里,不少作家或素人都會利用AI協助自己創作作品,並刊登至不同平台,使讀者難以分辨作品是由真人撰寫還是AI生成。為協助讀者有效區分,美國規模最大的作者機構——美國作家協會(The Authors Guild)推出全球首個官方認證系統「Human Authored」,讀者只需透過平台進行查詢,便能確認作品是否由人類創作。
台灣立法院三讀通過中央預算審查,凍結及刪減數額創歷史新高。《報導者》統計2001年至今歲出、歲入及審議後預算總額,20多年內刪減比例最高為2006年陳水扁執政時的2.27%,本次飆至6.63%,大幅超越扁政府時期近3倍。
「最繽紛的花園遊樂過/但求動心」,當其他小朋友在遊樂場隨著鞦韆的影子盪走一個童年,徐梓耀(Keian)的童年及青少年時期都在已結業的尖沙咀華懋戲院遊樂,對港產片動了情,念念不忘的他形容自己首次擔任導演時,如天昏地暗般陷入初戀,便決意以鏡頭寫第一封給港產片的影像情書——《曾經擁有》,以曾經的記憶看見他擁有的那些年華。
王兆基傳來詩作〈星期四與風球如常工作〉,二十三年的生活假裝重複,十一月裡有話未能說。口腔不再為語言服務,謊言剝離在瓦頂上,災難上庭,導演要剪接現場,秋季裡只可說風涼話,不如在十一月放過自己;馮曉彤傳來詩作〈有人含屈而終〉,歷史上、虛構中,那些不同意的事情還是在時代的巨輪的前行中被發生,當事人不能說不同意。但即便如此,那些不同意直至身死,也不會被改變;徐竟勛傳來詩作〈運滯〉,我來到寄梅亭時把子彈上膛,不成不就的助理教授在其中浮沉,珍貴的智識無補於事,時間的代價卻日益厚重。讓子彈再飛一會,不知行方,但湖底中研究月紋的那人,並非詩人。
今年是香港設計師陳濬人(Adonian)第三次參與香港年度設計盛事 deTour的策展。deTour每屆都會由策展人選定一個主題,並圍繞着這個主題挑選展品和設計活動。今年的主題為「擁有→存有:內在的設計」。「擁有」與「存有」這對概念來自於哲學家和心理學家埃里希 · 弗洛姆,他認為在物質豐裕現代,「擁有」不過為滿足慾望所服務,但真正的價值應在於個人的「存有」。有意義的設計可以使人沉思,抽離由重複日常所賦予的慣性,重新審視生活中種種微細的感覺。這次的公開招募邀請到由建築師張駿翔與趙曉旭經營的營城計畫所帶來的作品《內外之間》。「存在」這個形而上的概念,透過實際的物與空間帶到觀者面前。一切都源自於他們的私密記憶,透過際的空間體驗,與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對話。Adonian認為一個展覽中有不理解的部分是重要的,那些不理解的地方,才是沉思的開始。
香港畫家區凱琳睽違七年推出個人展覽《區凱琳:繪畫的理由》,她曾獲2000年諾基亞藝術獎以及2013年香港藝術發展獎項–青年獎項(視覺藝術)。此次展覽整理及挑選三十多幅區氏不同時期的畫作,觸及二十年來的創作面向,以繪畫來辯證「繪畫的理由」。作品大部分為首次公開展出,包括最新系列《沉思在隱密的房子》(2021-2024)和《質數或不完美的正方形》(2024)。區凱琳透過這次的展覽探問藝術創作與「關懷自身」的相互關係。「如果畫家並沒有憑藉自己的畫作而轉化,為何仍要繼續畫?」法國哲學家傅柯認為,權力無處不在,它既蘊含「禁錮」、「紀律」、「正常化」等陰謀機制,也有正面與積極的生產性功能。主體透過自身所從屬的技術機制,實現其自由選擇,並可以到自己所意欲成為的存在狀態,將權力的積極生產面與主體性相呼應,即可實現「存在的美學」(aesthetics of existence)。
「花樹留聲:詩性歌詞創作計劃」是一項將文學與音樂交織的創作實驗,旨在向香港已故的詩人馬覺、梁秉鈞、蔡炎培和戴天致敬。這個計劃不僅是對詩句的回顧,更是一次對詩性文字及其演繹方式的探索。在這個特別的創作計劃中,四位當代活躍的詩人與四位獨立的音樂人攜手合作,推出多元化的音樂及歌詞作品。每對組合的創作都試圖尋求新穎的表達形式,為傳統詩詞注入現代的音樂元素,旨在向前輩致以最真摯的敬意,並激發觀眾對詩歌與音樂的共鳴。此次音樂會由策展人池荒懸與雷暐樂策劃,將邀請Peterson作為暖場嘉賓。
讀詩三首。王兆基以即興創作方式回應第四屆「齊人詩歌X藝術節」中的音樂表演,載浮載沉,不同物象齊鳴;徐竟勛寫在九龍寨城中打的一局麻將,寫當中的燃燒與毀滅,與歷史失散的節點;侯蔽在倫敦的夜中讀巴塔耶,侵襲者的偶爾闖入與離去回應情慾生命中的無信仰可歸。
周丹楓傳來詩三首。《句子》寫在一個未名女人的睡夢期間,「我」與「你」在各處的遊移,女人醒來後,「我們」各被覆蓋;〈夜〉寫在在深夜中的孤獨,將將飛蟲當作香煙的燈,個體隱沒在數百萬張面控製中,每個人卻都想要被記載,最後只有名字才能逃亡;〈風〉寫每一件事背後的意志,愈巨大的意志所要扺達的地方愈遙遠,總有犧牲是值得的,其中所有的脆弱都無需超越,季節自然會被鳥所招來。
詩人嚴瀚欽傳來詩四首,先有悼念大師瘂弦之作〈未完成〉,一則未完成的故事像在這個秋天悄悄完工;〈夜話〉以「幽靈」之眼,描繪人們在夜色的情景;〈船灣夜記〉寫一次後青春的夜遊,在淡水湖主壩沿路觀察,有詩和鬼故作伴,直至黎明再次把他們撕破;〈清單〉寫時間如何在生命中流逝,也談讓時間變得穩固的技巧,譬如行走、寫字、愛一個人,但終究要接受歲月靜止的事實。
大抵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部吉卜力動畫,適逢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執導的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動畫長片《蒼鷺與少年》在台灣上映將滿一年,近日台灣電影公司「甲上娛樂」宣布,記錄《蒼鷺與少年》完整創作歷程的紀錄片《與夢前行 宮崎駿:蒼鷺與少年創作全紀錄》將在10月10日登上台灣大銀幕,惟香港未有上映日期;而《蒼鷺與少年》亦將在10月7日上架Netflix。《與夢前行》是日本NHK製作團隊和導演荒川格透過長達七年獨家跟拍,揭露宮崎駿在吉卜力工作室的創作過程,同時記載他投入動畫界61年的人生點滴,穿插吉卜力經典動畫場景及對白,讓觀眾深入了解宮崎駿一直堅持的創作理念與人生哲學。
詩人曾詠聰傳來詩三首,〈讀〉想起一些不被閱讀的人;〈划行〉寫宿醉的早上面對繁忙與空虛,人就如在時間裡面划行,只記得有人說我必須安慰他;〈分身術〉指出自己以往被人各種誤認和比擬,不同角色和身份就如分身術一般,但往往是這些造就人與人之間的連結。
讀詩三首。枯毫想像一個羞澀的城市,有人闖入路軌尋覓鮮明的捷徑;徐竟勛寫舊玩具,也紀錄香港老牌玩具店「三和玩具」和中記的過往,察覺自己在成長的過程中已習慣失去,只願你我在今夜化成舊物,相濡以沫;驚雷則回應近月文學界紛沓而至的不同詩集,看見詩人之間代代相傳的文字,遙想數十年後還能從架上取下多少未被套上封膜的書。
香港90後藝術家鄧廣燊近日於gdm 爍樂畫廊設個展《砧木》,這亦是他在畫廊的首次個展。藝術家馬琼珠(Ivy)作為他曾經的指導老師,特此撰文仔細回顧他十年來的不同作品,指出他一直為紙品作品做特別設計的框架,框架有時成為畫面的平面(層疊)部份,有時形成窗口中的窗口,她也憶述他如何以鉛芯筆造成她教學生涯裏的小小迷思。說到鉛芯筆,馬琼珠想起比利時畫家Luc Tuymans早期只用一支畫筆畫畫,而這種對工具的選擇、物料運用的步驟和物質性效果的要求,是反映了藝術家的克制,但在鄧廣燊身上,她看見的還有固執和堅定。
中華民國文化部主辦「第48屆金鼎獎頒獎典禮」於前日(11日)於南港展覽館舉行,當中榮獲文學圖書類獎共有4位得主,分別為楊莉敏的《濃霧特報》、馬尼尼為的《今生好好愛動物— 寶島收容所採訪錄》,以及香港作家廖偉棠的詩集《劫後書》和梁莉姿的小說《樹的憂鬱》;《雄獅美術》月刊的發行人李賢文則獲特別貢獻獎。
讀詩三首。王兆基以共鳴板為題,描繪海水和鋼琴的對話之間,坂本龍一使音樂自由,也在自由當中;任弘毅不斷折返午夜的月台,寫關於母校的回憶,也悼念李衍樺教授;池荒懸以即興創作方式回應第一、二、三和五場「齊人詩歌X藝術節」中各項表演,場面接踵而至,也有眾聲喧嘩。
被譽為「漫畫之神」的手塚治虫開創了日本戰後漫畫新文法。以誇張一點的說法來說,如果沒有手塚治虫,也許就沒有今天我們看得熟悉的日本漫畫了。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教授李衣雲,為《「拜託你了,讓我工作吧」》作推薦序,指出手塚治虫對日本漫畫文法結構的開創性:他是戰後首個將電影蒙太奇的技巧系統性地用進漫畫中,如各種鏡頭的混剪、對表情的重視,以及大量無文字畫面的運用,同時延續戰前漫畫以來狀聲字的使用,將聲音帶入漫畫中。
被譽為「中國最接近諾貝爾獎」的文學大師閻連科,其作品於國際享負盛名,今年集四十年寫作生涯之大成,轉而寫暌違已久的隨筆作品——《小說的信仰》。許多人都被他的「禁書」所吸引,但真正吸引閻連科的是《發現小說》和《小說的信仰》這類「作家隨悟」式寫作。他認為這種寫作,是為了創作中的困惑才去寫,由此方可重新回到創作中。他在書中談及如何思考文學創作、被哪些作品影響,又如何將自身理論實踐於小說之中等問題,並且回到當代,對新世紀的文學真實將如何突破發出探問。除了一般讀者所理解的「經驗真實」之外,循歷史之脈而下,他探索了文學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無法驗證的真實」、「不真之真」、「超真之真」和「反真實」。在訪問中,他詳細談及到隨筆和小說創作的關係,也回溯過往的生活和恐懼,以及其對小說真實性的影響,甚至解釋了「晚年」不再去想「為什麼寫作」和「文學對我的意義」,而憑藉一種「妄念」正在寫一部「狗屁」小說的原因。
讀詩三首。飲江傳來新作,以加沙衝突為題,想像一個偉大的領導人,展開領導人之間對話,以及化干戈為伴手禮的可能;阮文略「聞訊有人讀我的詩」,回顧自己在創作過程的種種掙扎,反思自身與詩歌的關係,在沙漠中喘息時,也想在千萬光年以外尋求連結;泛涵以一組組詩開展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狼人殺,看見虛偽善意的預言家,殺人的村民,不被信任的小女孩,姿整的狼人,聽了許多哀號的獵人,以上的死亡,造就了野孩子的王座。
讀詩三首。枯毫想像一個行刑的早上,女子點了一份蛇羹,於是在蛇、古巴詩歌〈Sensemayá〉和觀世音菩薩之間,詰問暴力與救贖之間的矛盾和糾結;曾繁裕則描繪蜜雪冰城「奋斗青年」的手搖日常,即使努力也不會加工資的;石堯丹則面對巨大社會變革時,試圖通過菲林來尋求心理慰藉,「把恐懼定格於鏡內」。
文藝復興基金會繼「搶耳音樂」後,於2021年推出的全新企劃「奪目影像」,探索影像創作、製作及發行的新可能。由「奪目影像」及文藝復興基金會聯合主辦的第二屆 Eye Catcher Global (ECG)影像競賽將於6月19-23日舉行。其中,6月23日(週日)將舉辦兩場短片放映,邀請到康城電影節「導演雙週」的藝術總監朱利安.雷傑(Julien Rejl)首次造訪香港,出席映後談嘉賓與本地影迷會面。
臺灣彩虹平權大平台主辦的第二屆Q POWER Awards以放膽追尋為主題,蒐羅各界多元性別為題的作品。早前香港作家盧妤的《蓉蓉》及逆彌的《蓋層記》入圍首次設立的「Q Literature文字創作獎」決選,而主辦於上周(24日)暨臺灣同性婚姻合法化五週年舉行頒獎典禮,公佈盧妤的小說《蓉蓉》脫穎而出獲得獎項。
美國新生代流行歌手、詞曲創作人Billie Eilish (比莉.艾利殊)相隔三年帶來全新專輯《HIT ME HARD AND SOFT》(溫柔重擊),她在其中的主打歌曲〈LUNCH〉首次直接表達了她對女性的慾望,以及自身性傾向的想法。
正當香港的女同志電影《從今以後》於柏林影展得獎,另一邊廂,臺灣彩虹平權大平台主辦的第二屆Q POWER Awards於上周公佈決選名單,其中兩位香港作家盧妤《蓉蓉》、逆彌《蓋層記》入選首次開辦的「Q Literature文字創作獎」,以不同媒介書寫同志力量,讓更多香港同志族群的故事能被看見。
康文署轄下公共圖書館舉辦的兩大文學獎因內部檢討停擺兩年多,其中「中文文學創作獎」(文學獎)停辦一屆後,將於今年復辦。館方取消文學評論組,並於「來稿須知」新增兩項條款,國安條款以外,亦規定參賽作品不得有影射或誹謗他人成分、暴力、色情、粗言穢語、不雅,及任何令人厭惡的語言及行為,違者取消參賽資格。中文文學創作獎向來為香港重要的創作比賽,是孕育新一代作家的搖籃,而這次新增的條例前所未見,引起文學界及公眾關注。故此,「虛詞」分別訪問七位香港作家及學者,包括曾任評審的學者及參與過不同文學獎的年輕作家。他們圍繞此次條款改動的事件,談到文學獎與創作空間的意義,獎項的認受性等問題,值得我們深思關於文學創作的理念,以及現時香港文學創作的風氣。
讓我們回到最初的場景,回到那扇門內:姐的乳房,和我有甚麼關係? 問題其實可以換成:作為女性的,我的乳房和我有甚麼關係?又或,作為女性的,我們的乳房和我們有甚麼關係? 十一歲那年,在淋浴途中,我忽然摸到胸前有一微微突起的硬塊。那時,我誤把發育的跡象,視作癌症的徵兆,因而感到無比恐慌。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想法其實並不可笑。哪本書上說的?乳癌的頭號危險因子:擁有乳房。
我今日 立懸崖邊 崩雲 而仍寫詩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不屈平仄格律險韻 字字如金
「○二四三」,有個學術一點的名稱叫「類音階」,即是它們有類似音階的性質,卻又絕不等同於音階。它是一項在粵語歌詞創作中很有用的輔助工具,在新世紀以來,廣獲填詞愛好者採用,甚而到了2020年6月,有心人更編寫了一個相關的網站平台,名為0243.hk。
你的膝蓋不知為何 種在床上 痛楚落地便碎成玻璃的後代 躺回床上你一一領養 眉皺成手術刀
時值黃昏。和同事A行駛在北上的高速公路,烏鴉漫天飛旋,鴉叫如潮泛湧入車廂。擋風鏡前的視野過於擁擠,盡是黑黝黝色塊,彷彿再闖入一只鴉,整座州界收費站就會因無法承重而崩塌。
當我從煩躁不安的夢中醒來時,發現我正面臨與格里高爾·薩姆莎相似的處境。我的整個腰部似乎變成一塊鋼板,而那些連接大腿的神經也變成了鋼筋,我盡力起身,卻唯獨只有頭顱揚起。我感受到胸部以下身軀的僵硬,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將被子從我的身上扯去。
說到底,張郎究竟有咩好怕?我也不清楚。某年夜半,廁所門外,耳背風聲作響,狀若蜂鳴,飛物掠頭而過,稍觸髮梢,先落牆邊一角,數足齊動,潛伏雪櫃底端。目光依循而去,只見背翅油光,雙鬚並動,非為蜂類,實為張郎,其探出半身,似為別有圖謀。突然之間,San值驟降,好像直視一頭克蘇魯怪物,頓生「無以名狀的恐怖」。凝視僵持,無限沉思, 幸好想起殺蟲水,對著大致範圍噴射,不用精準命中,也很快失足反肚,危機解除。但殺蟲的不是我,也沒有大團圓結局。因為郎君遊子,浮雲白日,久不久就會舊地重遊。
「生老病死」為人生必經階段,生而在世,疾病總是無可避免。疾病令我們感到未知、恐懼與創傷,但同時亦是驅使我們認識、調節自己的一個過程。經歷三年疫情,香港人對疾病都不會陌生,它既是這個社會的表徵,同時又是揭示深層社會面貌的隱喻。本年度文學季以「別來無恙」為主題,由作家袁兆昌主持的開幕講座「患得患失——疾病、治療與創作」,更邀得藝術家白雙全、作家蔣曉薇及洛楓,與讀者分享疾病與創作之間的微妙關係,如何透過創作療癒傷痛。
她記憶中,那夜他到了心的頂,就這樣走向沒餘地的盡頭。她拖著他的手在暗夜中散步,風暴剛過。餘風在原地盤旋,兜彎。雨粉撇得像細長的羅網。影子扁塌。髮絲如蛇。 萬物都在動中彎曲,變成圓。即使圓多次破滅。只有他的心不再迥轉、彎曲。 只有他的心從起處至末頂,直抵掘頭路,念像一枝箭穿心。
三個月後,曾繼賢重回上環太平山街的見山書店,也是即將結業的見山書店。適逢繪畫人黃仁逵(阿鬼)於這裡出版散文集《天一半地一半》,告別見山之前,也想好好作個記錄,便邀請阿鬼做新書訪問,阿鬼說慶幸選了在見山會面,其實是滿足了他的儀式感。相約當天是平日,見山旁邊的「郁鍵快餐」人頭湧湧,幾個遊客四處踱步打咭,他在閣樓等著,眺望後方遊樂場的孩子。未幾,黃仁逵叼著香煙徐徐走來,像撤下了氣場,著他坐在門口旁的椅子上,他打趣說忘了帶上啤酒,就此在冷風中展開了訪談。
第17屆亞洲電影大獎頒獎禮即將於下月10日在戲曲中心舉行,早前已公布各獎項入圍名單。而在下月初頒獎典禮前後,亞洲電影大獎學院將會舉辦「亞洲電影巡迴放映」,精選放映7部入圍大獎的電影作品,以及兩場特別放映。放映活動更邀請到各地重量級影人,包括著名導演黑沢清、《怪物》導演是枝裕和以及編劇坂元裕二、著名音樂家石橋英子等來港出席映後座談,為一眾影迷深度剖析創作經歷。而在去年獲封最年輕金馬影后的林品彤、同在《小曉》中主演的香港演員劉俊謙,以及在《愛很自私》中飾演同志伴侶的鈴木亮平與宮澤冰魚等一眾演員,亦將現身影院與觀眾會面。活動嘉賓陣容鼎盛,令觀眾目不暇給。
我開始思索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一個人的封閉,沒有性生活,每日洗澡,換洗乾淨內褲,以客觀角度來看,如此無暇,為何會裹挾疼痛與瘙癢,打轉。那一定是過敏,可是過敏的對象呢。
我書寫,亦擦拭而去。重新畫一次母親,以橡皮擦搓揉打磨這張紙,遠觀者或許以為我修正與逼近正確,畫一顆蘋果上千次,得到迫真的素描光影。但我每次下筆所寫皆不同。那光所罩籠之記憶像晝日飛蟲透明閃滅,我描繪的亦空泛,水母觸肢舞動的線條,沒有相同可把握的瞬間。最後,當我寫母親時,至珍重地留下的,是擦不走的複疊筆痕,一張經受打磨為透明蟬翼的白紙慢慢服貼於桌面的木紋之上。
「藝術・科技」展覽2.0第二個展覽「同謀合裝」於2024年1月13至28日在中環大館F倉展室舉行,由跨界藝術家黎蘊賢(Orlean Lai)策劃及監製,延續去年完成的《我們來真的》劇場的主題:探討虛構與真實,又以同一班底將劇場元素移植到大館展場,化成表演式展覽。觀眾可以在場內隨意走動,因而成為「同謀」,「合裝」出與不同劇場元素互動的體驗。曾繼賢與聯創「同謀合裝」的藝術家進行對談訪問,包括黎蘊賢、董永康(機動裝置)、吳子昆(機動裝置)、吳鐵流(場域構作)及劉銘鏗(燈光),分享如何將藝術科技置入不同敘事場地,以及當中的創作理念和感受。
不過來到了台灣——就算是台北——走路的預設是不存在的。首先,它不算約定俗成,其次是雖然有依賴的設施,它們不是常設的。絕大部分並非大路的人行道,只容許一人行走。就是地上漆成綠色那種路,偶爾還會有機車違法停泊。基本上如果碰到對面有人走來,就只好一人讓半步,希望在讓路之時不被車撞死,又或被不讓路的大隻佬原地撞死,他們的自信與胸肌肩寬成正比。更不用說可能大部分人是活在沒有人行道的城市區域,只是偶爾上來台北旅遊。這座城市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左右逢源,詠春葉問,回到大路的人行道上只不過就像是游泳時的換氣,舒服歸舒服,但始終有些不知所措。
本年度文學季「別來無恙」於12月初開幕,請來洛楓、白雙全及蔣曉薇出席開幕講座「患得患失——疾病、治療與創作」。文學館總編輯鄧小樺在開幕時越洋致辭,她覺得疾病是一個身體內外連繫的反應,「是個認識及調節自己的過程,甚至能為創作提供養分,從這方面看,其實疾病並不是太負面。」洛楓、白雙全及蔣曉薇亦在講座上娓娓道來他們如何思考疾病與創作的關係。
「記憶不過筆記留情人、時、地」,走進酒店玄關的時候,腦中竟兀自哼起這句自己寫的歌詞,我手寫我心,我從來只寫自己相信的事。這天沒有旋律限制我會想在這句子後面加添一隻字:「味」,變成「記憶不過筆記留情人、時、地、味」,存有氣味、味道、風味元素的記憶,於我而言,更加鮮活。食物的滋味,往往連結著時間、地點、人物,單單一道菜,只我一個人獨享,就算多好吃也不能教我念念不忘,必得加上當時的環境、心情、氣氛和同伴,才能令那段時間或短或長,份量或多或少,菜式或豐或儉的進餐過程格外難忘。
先是想起了炸油糍。是外婆植在家族記憶裡多年。外婆炸的酥軟可口豆沙油糍,過年便會出現在餐桌上,我們家族的人必然吃過。村裡左鄰右里沒有這項食物,為我們家獨有。一顆顆脹卜卜的啡色小圓球,內含豆沙餡料,咬下去酥脆柔軟粘牙爾後一絲空氣的縫隙會從中釋出。甜度剛好的紅豆沙餡料塌陷在口腔,纏綿舌尖侵襲味蕾使得我們一顆完了會忍不住送第二顆進嘴巴。
正如洛楓的疏理提醒了我們,原來已經有那麼大批的香港作家,以華文書寫紀錄過新冠期間的疾病經驗,我們知道這些作家所記下的香港的經驗,不單是在覆寫現代文學,且延續著香港自身的疾病書寫傳統。若我們承認這些香港書寫中旳「疾病」隱喻,所承載的,像蔣曉薇所說的,是一種超越盲目的絕望與希望,像傳染病似的負面情感,我們似乎需要進一步肯定的,就是積累這些疾病的人文思考和文藝隱喻的過程,必須建基在一個,從來未曾被香港大專的中文教育和學科研究體制,甚至是所謂「疾病書寫」的研究範疇,所承認和涵蓋的,一直更多歸屬於香港中學和特殊學校的視藝教育,又或今日,所謂共融藝術的發展脈絡裡。它有助我們思考,不專心檔案庫這個概念,不單是描繪「健視」老師和「殘疾」學生共同享有的「創作」時刻,它還涵蓋著更廣泛的,隱沒在隱喻的意義以外 ,記錄不同社區、社群「失能」身體的創意潛能。
暫託貓的女人委屈的八字眉偶爾會浮現在萬花的腦海:「或許黑貓是因為太愛植物,才會忍不住把所有花和葉,葉連枝也咬碎。那是牠表達愛的方式。」女人以哀傷的語調表達她盡力而為的體諒:「可是植物是我賴以維生的職業。這陣子,我一直胃痛,彷彿牠在啃咬的是我的胃。若非如此,我才捨不得讓牠離開呢。」女人撫摸著籠子欄柵,就像在撫摸莫黑身上閃閃發亮的黑暗。
I looked down at my red clogs Showing through the red hem Of my dress A bruise on my arm Andre had kissed me there My father by my side Near the harbour To board a liner and to dine In style
中環蘭桂坊的一間夜店裡,Joe的意識一半沉醉在澎湃音樂中,一半沉醉於野格炸彈的餘韻裡。激烈的旋律帶動埸內的閃燈。光影下,青春的胴體在舞池中律動,像一格格凝定的畫面,富電影感的現實,若隱若現。人影幢幢間,Joe在昏暗舞池中看見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少女身穿淺粉紅色寬身旗袍,小雞翼袖,領口、袖口、襟上緄了紫跟桃紅雙緄條。Joe深深被她的身影吸引著。她沒有像旁人般狂歡,只是跟隨節拍微微搖擺身子,在原地踏步,蒼白的皮膚配上一副淺笑,紅紅綠綠的燈光下,她顯得尤其自在。
荔枝角道與塘尾道交界舊樓是我居,數十步距離外,是「雷生春」藥局,那屬九龍中部一個地標,乃建築師W.H. Bourne設計的一棟典型戰前中西合璧樓宇。其正立面採用弧形設計,配以長方形框架及有設計特色的欄杆,具新古典主義符號。地下有八根花崗石柱,使遊廊延伸到行人路上,形成迴廊,而迴廊上方乃寬闊遊廊。建築物「下舖上居」,而在頂部有灰塑刻上「雷生春」店名。
但我總是分數較高。命運會知道誰更想要什麼,便故意將其取走,如此刻薄的戲弄。後來我得了試卷便匆匆收藏。但安琪兒又把試卷要去,抄寫她無法算出的公式,和理解錯誤的選項。抄完她闔起試卷,有分數的那面朝上,輕輕盈盈地遞過來,眼裡只一刻閃爍,我幾乎以為是錯覺。
起初琪覺得啟是個絕世好男人,他剛入職時總是坐在座位裡不說話,他倆開始熟絡的那天,是琪看到啟在小食部被一群女學生圍著,琪沒聽清楚學生們說甚麼,只見女學生們拿著時興隆魷魚絲在吃,說說笑笑,啟像柱一般呆站在女學生中間,支吾以對,臉紅了。臉紅的男人總能啟發女人的母性,就是那刻琪開始注意到啟。小息過後,女學生回課室去,琪在小食部買了一包魷魚絲,走到啟身邊,打開,請啟吃,啟一愣,傻傻一笑,就取了一大把放進嘴巴,琪看著只覺好笑,你好肚餓呀,慢慢食啦。琪則喜歡慢條斯里地取出一條,撕開兩半,細細回味魷魚絲的味道。
急急子希望展覽可引起共鳴,帶給觀眾力量,故她也很自覺地確保展覽不是純粹給藝術愛好者觀賞,而是開放給大眾。她舉例說Giraffe Leung曾讓她在兩幅作品中二選其中,她毫不猶豫便選擇了較具體的作品。「我希望大眾看展後會更有興趣接觸藝術,而非感覺藝術觸不可及,高深莫測。」說到這裡,不得不重提「THIS THIS 展」的名字由來,心水清的讀者或已猜到,這是由「THIS THIS RICE」(兩餸飯) 借用而來,正好呼應著急急子的策展宗旨:走進社區,讓任何人都能有所共鳴;手指指,指向開放多元的想像。
第14屆台灣金音創作獎於12日公布入圍名單,香港音樂人黃衍仁憑電影《窄路微塵》原聲配樂,入圍「亞洲創作音樂獎」,成為本屆金音獎入圍名單中唯一來自香港的音樂人。同樣入圍角逐該獎項的音樂單位包括來自日本的東京塩麴、中國的王澳珂、火星電台,以及泰國的 Ham Tanid(Tanid Sintaratana)。頒獎典禮將於今年10月28日(星期六)於台北流行音樂中心舉行。
前攝影記者、現時在中大任教新聞攝影的曾梓洋(Eric)指著兩張朦朧的照片說:「這是我,這是我爸爸。」2014年,曾梓洋就讀中大藝術文學碩士(MAFA),在畢業展上他展出一部自己和爸爸用宜家傢俬的產品拼砌而成的相機,Eric的爺爺與爸爸都從事室內裝修,他則跑去當攝影記者,直至讀MAFA,他才有機會走進父輩的世界,把造傢俬與攝影兩樣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像瀨尿牛丸一樣結合起來。
來自湖南的90後編舞家楊朕,一向以社會生活的感知作為他的創作泉源。他自2014年開始創作「革命遊戲」系列,談論個體於大環境及體制下的身份認同與認知。今年「#非關舞蹈祭」帶來他在「革命遊戲」系列第三部作品——《少數民族》的「封箱」演出,以邊緣族裔為題材,在舞蹈之中探討身份的複雜與多樣性。
想像細菌透過顯微鏡看我們,學會變異 而我們看它,學懂分裂 想像眼窩就是恐龍足印,剛好也是 隕石的輪廓
但我有方法不讓自己沉淪YouTube世界的。我如常地點進所有我想看的影片,讓它們乖乖站進「觀看歷史」的隊伍,這樣我就當自己已經看了影片,順便把它們存下來,以免之後找不到。我發現我在「觀看歷史」的頁面,應該還有十段未看但想看的影片。喜歡的YouTuber又跟新了,我還沒看她上一段影片。
繞過陰冷潮濕的走廊,門內罕見地有聲音,我聽不太清,像我父親母親在吵架。我記得他們好久沒有說過話,有預感或有甚麼要發生,只是此刻我只覺得這天好長好長,十分渴切地想睡一睡,我開門後就徑直走回房間,他們像沒有看見我,繼續吵。一躺上牀就昏睡過去。又夢見那朵透明的花,好遠好遠,我見到有個我拔起那朵花,一片片捻下花瓣、枝葉,地上又長出新的一朵,我又再拔。我低頭,看不到自己的手、腳或身體,只能遠遠見到有個我,蹲在那裏,來回拔花。
「不談不會死的,我不想談這些,我們都不在那。」她還想説,他又不是香港人,爲什麽要在意海島上的事情。 他沮喪地說:「我們都是沙子,海水遲早是要漫過來的。」
取得金馬獎三項入圍提名的澳門電影《海鷗來過的房間》,像股小旋風掠過台灣、香港,再駐停在它的家澳門,掀起不少有關電影與創作、文字與影像的思考和討論。澳門寫作人李爾早前曾於導演孔慶輝、編劇葉玉君進行對談,提及電影的最初版本,是個瘋狂的黑色喜劇設定,而當《海鷗》接觸過不同地區的華語觀眾群,導演最深刻的是仍是電影在公映期間,直接感受到那種澳門人的感覺。
肥仔看 他們的母親讚他們: 「好犀利喎,食得晒成個包」 然後她把最後一個包食掉 旁邊的人原本想請肥仔食包 最後打消念頭
起碼只是肚子,後來變成手臂、手肘,再到腳。隨著痕癢程度增加,皮膚也開始染了紅,蔓延到脖子,最後是臉。所以,她不往家中住,暫時避開。一方面是因為怕日漸失控的脾氣會嚇壞兒女,另一方面又怕裝出笑臉的可信性都失去。衣服能夠蓋住的地方,她都可以戲一句「眼不見為淨」,然而口罩以外的額頭,會使別人流露詫異的神色,她清楚看見。 因此受不來。被人看見不夠得體的話,會丢臉,既丢自己的臉,也是丢丈夫的那一張,街坊鄰居的口亦如眼睛。 神奇地,在朋友家寄住的那幾天,母親身上的紅印慢慢減退,痕癢的感覺慢慢攤涼。因此,她才回家。她如此驚訝,皮膚好了一點之後,她的第一個想法是:回家,不過,只隨便買菜。
日本藝文評論家川本三郎早前造訪台灣,出席在紀州庵展開的個人座談會,並由新經典文化副總編輯梁心愉擔綱主持,引介川本的職業生涯及在台出版代表作。持續筆耕逾四十年的他,藉此機會回顧東京生活、與妻子的旅行及飲食回憶,以及311災變對日本社會的影響種種。
代表荷里活電影及電視節目逾萬名編劇的「美國編劇工會」,與代表影視製片公司利益的「電影電視製片人聯盟」進行談判,除了要求改善薪酬待遇外,亦在合約提出加入「規管使用人工智能或類似技術製作的材料」,要求對運用AI創作影視劇本加以限制,唯勞資雙方未能就此達成協議,工會日前開始發動大規模罷工,也是2007年以來荷里活影視編劇的首次大罷工。
光是體形就足以壓至絕望,巴掌凌亂地呼過來,摔倒,碰撞。茶几上的相框掉地,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注視眼前黑暗。越來越多紅痕爬上妳身,妳發出狗的嗚鳴,卻於事無補。窗外霓虹燈慷慨地把妖綠塞入房間,在小沙發上映出別緻光芒。那是妳得到第一份工資後購買的家具,小巧卻剛好承載妳,以及妳的夢。
屍體乃由阿麥這些持牌醫生負責處理再交由我們運送到地底的門。醫生、軍人、殺手,業界掩人耳目的名號眾多。普遍來說,無法外洩、滯留或暴露於地面城市的東西都會被棄置於門後。經處理的屍體雖然佔最大比重,但也只是其中一種。故障失靈的電器、上一季度的時裝、或微小如不新鮮的蔬果食物以及龐大如被清拆的整幢樓宇,各行各業的門徒都在地底辛勤工作。大大小小的機構都在這裡開店,並經營各自的門。
但是,不,其實我也曾有過那些,打開門後,與人彼此之間真摯和美好的觸碰。這些不可思議得閃閃發亮的回憶,是足以在日後每一天支撐和予我力量的珍貴收藏。想起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戀愛的薩姆沙 〉,故事開首,失去一切記憶的主角赤裸地從房間的床上醒來;原本被牢牢鎖上的房門門鎖不知為何被破壞了,他得以走出房間,重新學習一切作為人類的事。然後大門門鈴響起,他打開家門,迎來一位修鎖的駝背女孩;雖然什麼狀況也還未搞清楚,但自己的胸膛深處隨著遇見這位女孩,漸漸溫暖起來。正是那如初生嬰兒一般的笨拙、單純和對這世界無可救藥的希望(萬一他打開大門時,迎來的是危險的軍隊或者那些不懷好意的鳥的話,怎麼辦?),令這篇小說至今仍是我心目中最浪漫的一則故事。
自古以來,人類喜歡以動物毛皮禦寒保暖、改造形貌、虛張聲勢,即使現代製衣流行使用人造纖維,但動物的特徵仍時常被參照挪用到設計之中,蝙蝠袖、飛鼠褲、鴨嘴帽、燕尾服、魚尾裙,無不透露出人類深藏的變形渴望,科技發展歷經多時才讓人類駕馭飛行及深海潛行這些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似乎再發達的心智也無法抵消身體脆弱的自卑情結。人類就是如此口是心非,一面構造出鼯鼠之技、鼠目寸光、抱頭鼠竄、膽小如鼠、獐頭鼠目等一系列貶損鼠類的成語,一面卻又穿起飛鼠褲嘻哈度日,好不得意,以為佔盡了鼠類的便宜,毫不知曉有時候人還不如鼠。
Art Basel香港2023正式開幕,今次展覽為2019年後最大規模,展示了來自32個國家和地區,共177家藝廊的精彩作品。網上眾多媒體已搶先報導一系列國際名家大作,列出吸睛看點,固然引人入勝,但虛詞編輯部卻希望走進核心外圍,介紹Art Basel場館的本地作品,藉此機會了解來自本地藝廊與機構,同樣值得注目的創作。
其實我中學以後,好像真的沒怎麼買新褲子了。衣服上的圖案會過時,個人口味也會改變,但我的褲子來來去去都是運動褲牛仔褲緊身褲,基本上都是淨色,沒有特別的設計和圖案,不時髦但也不會過時。而且褲子會越穿越軟,越穿越舒服,有些牛仔褲還會褪色,從深藍色穿到淺藍色,一條褲子帶來多種體驗。再加上我沒有長高,腿、臀部和腰圍通通沒有改變,完全不需要買新褲子。 大學後,我就完全沒有買過新褲子了。我總覺得英國的衣物都不太好看,或者說比起我衣櫃裡的選手,它們沒什麼特別。我也不介意別人知道我的衣服是快十年前買的,他們驚訝的神情,總讓我自豪。
但這並非你「死去」的原因。你與「美」的鬥爭是直立行走保持前進的平衝。你的「死」因是「膨脹」,野心想要用「身體」佔據更多的實際空間,野心不斷吞食碟、酒杯、叉、碗、筷子⋯⋯野心要填滿隧道,填滿是他所想到惟一馴服事物的方法,他要馴服「隧道」。他將牛的肩裝到自己的肩上,他將雞的腿塞進你的體內,你的雙眼被無法置換的骨頭強行擘大,肉潮水般湧過來,氧氣的饑荒。你成為他擴張的阻礙,你成了痛苦的「根」源,因為,「膨脹」轉移了直立行走的重心。你被遺棄到衣櫃的角落。這一次,他們要走進一條笨重且緩慢的隧道。
浸大文學院成立的「華語作家創作坊」,去年10月5及6日舉行「2022年度卓越華語作家」活動,邀得著名中國內地詩人西川主講個人講座及主持創作大師班,與廣大讀者交流,「CWW學生大使」楊志演參與活動後,寫成這篇〈風格的重要性〉的文章。
荷蘭畫家維梅爾(Johannes Vermeer)的《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是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Mauritshuis)的鎮館之寶,荷蘭國家博物館(Rijksmuseum)2 月舉辦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維梅爾特展,《戴珍珠耳環的少女》自然也是借展之列。當少女「離家出走」,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想出了一個別開生面的方法,在線上收集各界對畫作的二次創作,用以代替原畫展出,掀起一番二創熱潮。
關於島,一方面充滿人的想像,另一方面,又盡是未說完的問題。今年香港文學季「水土不伏」,早前舉辦「隔離島嶼的回憶與遺忘:香港離島與文藝創作」講座,由作家羅貴祥、張婉雯和攝影師尹子聰主講,從不同角度切入島嶼與文藝創作的關係。看似孤立隔絕的島,實際充滿想像,充滿不同的可能性。我們與島的距離,總是既近且遠的。
又嚟到月尾,今次 Book Channel Live 以想像為題,請到劉學成同埋黃詠詩,講下創作心得,又講下文藝界撞鬼事件!!!!!!!!
在香港有「浪子詞人」之稱的潘源良,作詞逾千,其中最為人熟悉的代表作有《愛情陷阱》、《誰明浪子心》、《情已逝》等,均是八、九十年代炙手可熱的男歌手走紅的歌曲。早於1983年初次訪台,對他來說,台灣毫不陌生,卻沒想過這裡成為了人生下半場探索創作空間的地方。他如何看台港兩地發展?回溯大半生香港經驗,他又如何看廣東歌及香港文化?
五口傳來詩作三首,以〈危〉、〈細語〉、〈請求〉為題,分別寫給不同對象:「讓我活在世間的一顆心裏/彷彿時光倒流 我回到世界起點/而終點——臍帶的另一端——僅僅是你」。
「創作靈感」總給人虛無飄渺的印象、不知從何而來靈機一觸的迷思。上月參加過不加鎖舞踊館舉辦的《Unlock Body Lab:公開研習週》的仟青,將箇中體驗與自身感受寫成文章,讓讀者從一個更立體的角度,窺探其創作剛開始的内心狀態。
香港浸會大學學院華語作家創作坊今年邀請馬來西亞作家賀淑芳擔任「華語駐校作家」,並舉行線上公開講座,主題為「何以需要講故事?棲居地方,或如旅人」。楓柴受其講座啟發,尤其當新聞無法而把當中最深層次的事情和問題挖出來時,這時便需要文學。而創作人就是透過文學參與事件,把虛構世界延伸到相關議題。
麥芷琦和朋友李楊力(Colby)早前舉辦了「愛之後存在:〈陽〉小說 x 插畫創作展」,她認為,如今看來充滿缺陷的小說和插畫公開展覽、被大家審視,心情一度非常忐忑。但沉澱下來,再回想不同觀衆對我們作品的評價,最感激的反而是在這過程中得到能令人痛定思痛、激發思考的種種批評。
鄭點、周丹楓、沁谷分別傳來詩作〈啞縣〉、〈影〉與〈第一千八百二十六天〉。風吹散了幼嫩的髮絲,掠過襟翼的聲音滑進了耳道,下一個五年,你我會否仍然依舊?
在「虛詞」寫過兩篇普及粵語歌協音理論知識的文字,黃志華這次選來最近在YouTube點擊數破億的《海闊天空》,從協音及旋律創作角度,細緻賞析當中佳處,並由此介紹一些較深入的協音理論知識。
池荒懸傳來〈植物園〉、〈鐵抽屜〉、〈魔鬼山〉三首詩作。植物園內的詩人觀賞生命,見證繁盛與凋零,山如名字般住著魔鬼,碉堡的牆遮擋著人和視野,曾經的一座山城,在低迷的海拔間,搖撼潮汐。
烏俄戰事持續,活在大亂時代,崑南、驚雷、鄭子健寫詩抒懷。一個紅藍白的Z島,埋葬三千萬頭黃藍的鳥,遍地戰火的硝煙與灰燼,記憶彌留誰人的惡夢,誰人的美夢?
「本來我租studio是想用來hea的,但歎下歎走就走了一些不太歎的東西出來。」藝術家陳育強打趣道,他口中那些「不太歎的東西」就包括他最近正在舉辦的展覽「天雨粟」中,一系列糅合中國書法與西方繪畫的作品。
烏克蘭局勢變化莫測,此刻難料下一個剎那,傷亡與囚禁,逃離的倉皇,羅貴祥、彭礪青、鄭點寫詩感懷。生命剩下唯善唯惡,終有一天,我們會抵達他們的海港,彼此問起健康和近況,穿越密集的砲火迎接明天。
披靈、藍玉雍、曾子芯分別以〈故鄉〉、〈影子們的花園〉及〈故鄉〉為題,傳來詩作。故鄉萬物,早已寂靜成謎,那條一直沒有盡頭的道路,日漸變為一道漫長的凝視,孤單地想像成一座重重的花園。
五口傳來四首詩作〈總是〉、〈三個關鍵詞〉、〈睏了〉與〈永別〉,同樣的太陽招來,同樣的黎明降臨,雨後剩下的天空,一無所有。倒地之時,離別是琴聲,從屬於藍天的記憶裡被除名,偕同燃燒的香煙灰燼被遺忘。
流動檢測站的人龍蛇餅,就像水樽裏的煙灰,渾渾噩噩擠在一團。佬編這篇小說的男主角,藉排隊漁翁撒網式般溝女,卻遭遇堪比滑鐵盧的大敗仗,一切原地踏步,人龍慢慢移動,卻依然不見隊頭。
相傳灶君也是明辨善惡之神,車公今年給香港的籤文,梁璇筠覺得依舊神準,並藉此分享最近追看的劇集《IT狗》。與其去奉承他人不如還是做好自己吧,車公提醒我們走正道,但是也要人和應跟從的。
不知從哪時開始,一直找不到出口,關於痊癒與遺忘的可能,文滴、鄧小樺、律銘以詩,寫相繼消失的美好事物。森嚴的沒藥,飄渺的沒藥,眾生依舊紛擾,原來人是無法重複橫越相同的馬路。
新的時代已來,走進誕辰,竊喜新世紀伊始。鄭點、無皮蛇、李曼旎以詩作迎接新的世界,沿著邊緣裁減,裁減出一個更具體的深淵。
五口傳來兩首詩作,張眼闔眼,聽見自己心跳,聽見回聲沉默,平靜的時刻毫無預兆地降臨,無論躺著坐著,活著死著,就算跑到無何有之鄉,我們都仍面對著世界。
香港文化博物館現正舉辦的「實驗實驗展:榮念曾創作五十年」展覽,是藝術家榮念曾(Danny)過去五十年創作的一個小結,並由他的長期合作伙伴劉小康、胡恩威及黃裕偉共同策劃,從「過去」思考「未來」,在埋頭做藝術創作之外,我們是否也要對文化政策多多著眼?
五口投來新詩四首,〈荷爾德林究竟看見了什麼〉、〈哀歌〉、〈夢〉和〈寫作〉,四首作品各具特色,而且不乏佳句,像「靜坐在懸崖上/我們每天目送自己出海/朝著 大海的盡頭出發/總是期望自己在哪天歸來」,引來頗多詩外聯想。
由《聲韻詩刊》主辦的詩歌活動「詩風電浪」播映會,靈感源自於《聲韻詩刊》旗下的《讀音》。《讀音》於2019年開始,邀請不同詩人到錄音室朗讀他們自選的詩作。池荒懸同時是《讀音》的策劃人,他有感香港經歷過一段寫詩的「黃金時代」,「因為我們不必為誰服務,也不必怕寫了不該寫的東西」,而且,池荒懸指出詩歌不純粹是文字符號的組合,他也愛玩電音,於是生出結合詩和電音的念頭。「詩風電浪」的7首MV中,不少音樂人把詩人親自讀詩的聲軌加入電音。
香港文學生活館早前於一拳書館舉行的對談講座,請來黃嘉瀛擔任主持,與作家李智良及音樂人黃衍仁,以「城市的聲音,他者與主體」為題,談論聲音以至噪音在城市裡的功能,以及主體如何以藝術再現或觸摸邊緣的他者。
紅眼在2010年的明報訪問中說過,「因為心裏有些一定要寫、不然以後會後悔的故事。」十一年後,紅眼已是媒體多面手,專擅影評、流行文化隨筆,更是《藝文青》總編輯。最新出版的小說集《伽藍號角》,一來是他回歸久居的成長地元朗,二來是他近年在困身的文字工作之中,如何找到平衡創作的嘗試。
期待多年的《保育黃霑》套裝書終於出版。緣起於2004年底黃霑去世,翌年吳俊雄等幾位文化人組成「黃霑書房」,努力搜集黃霑生前的專欄文章、學術論文、手稿、樂譜、傳真、信件等文獻,並公諸於世。《保育黃霑》有三大冊主菜,兩大冊附錄,主菜分別是《黃霑看黃霑》、《黃霑與港式流行》和《流行音樂物語》。黃志華形容,《霑看霑》是黃霑少年至青年時代的傳奇人生紀錄,《港式流行》是黃霑流行曲創作的《九陰真經》,至於《物語》,則是讓讀者從不同角度去了解黃霑的創作思想以及音樂世界。
水無形,無情,對人類文明時而賜予,時而剝奪。《漂泊居留所》以大水淹浸某個虛構港口城市作為主線,帶出「家」貌似穩定,實則浮游的概念,主創人員更是跨地域在時差中完成創作。導演陳冠而在香港執導,監製張嘉芸身在柏林、譚玉婷則在香港身兼監製和演員。訪問當日,譚玉婷才剛剛在大埔排練完。
「到處都印滿著許多語言/若你細看,會看到縫裡都藏著/以鏡為頭的人」,五口的詩作〈鏡衢〉,以鏡和頭顱為喻,書寫死亡和生命,正好跟另一首短詩〈選擇〉所寫的「紅鏡」和「骸骨」呼應,映照當下人們的迷失悲痛。
米哈最新出版的《昨天喝了河豚湯》,書名讓人好奇是誰喝了河豚湯,而喝了湯之後又如何。原來是日本俳句詩人松尾芭蕉的作品,除了他,書中還有五十位世界各地的著名作家。這是米哈閱讀這些作家生平後的閱讀筆記,帶著對殘酷世界的感悟。「其實我讀一直以閱讀的每一本書的作者,在他們的時代,或多或少都面對一個殘酷的世界,可能是戰爭,可能是個人的失敗。但他們都是我喜愛的作者,所以便追尋他們的生活。」
記憶暫時收藏,予以《留念》。最charm詞人周耀輝聯乘最型歌手王嘉儀,一齊創作多層次展演項目《留念》,從著名藝術家夏碧泉嘅收藏品出發,一步一步以藝術、音樂、表演聯繫更多生命,意念延伸,人人留住。
前音樂記者Moment Hung評《狂舞派3》,借hip hop表達利益與創作之間的矛盾,雖然電影沒有為對抗地產霸權提供結局,但他認為創作者與平衡利益與立場之間,是可以有真正出口的。
「哇!珍妮佛羅培茲!」這句對白,最近大概也經常於閣下的社交網絡平台出現。來自手機遊戲的無厘頭對白,卻意外於台港兩地爆紅,更衍生不少二次創作,愈洗腦,愈多人談論,遊戲大收宣傳效果。
今年香港文學季「遊移字得」最後一個講座,以「何地有方給我:創作的流亡」作結,請來主持李薇婷及嘉賓李智良、應亮,探討流亡、創作、身分、家、邊界等關係。 「何地有方給我」取自專輯《剎那的烏托邦》裡的歌曲〈何地有方〉,像是在探問,我們何時才能找到一個方寸角落與空間以棲身,不至於流離浪蕩,苟活殘存。李薇婷於是感慨,眼見身邊不少朋友準備離開,與「何地有方」十分呼應,「香港曾是一個容納人流、海流、思想流動的地方,想不到今天卻會成為流亡的開始點、離開的站立點。」就此,她邀請八年前流亡香港的應亮導演,率先作分享。
香港搞出版從來唔容易,呢一間獨立出版仲可以上樓開書店添﹗今次邀請到蜂鳥負責人Yannes分享下蜂鳥既理想,點解仲要出書呢?提提大家,佢地係今年六月已經開始係PMQ有限定書店,想支持吓既書迷唔好錯過啦! #蜂鳥出版 #香港出版 #書店 #獨立出版 #PMQ #藝術 #創作 #書寫 訂閱虛詞無形YouTube Channel︰https://bit.ly/3dicXyY 讚好虛詞無形Facebook專頁:https://bit.ly/3dAe6BX ➤「文藝follow me」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黃仁逵(阿鬼)甚少舉辦展覽,早前他在Sin Sine Fine Art展出了以往在內蒙古和法國所拍攝的照片,實屬難得。除了攝影之外,他亦有寫作和繪畫,創作媒介廣泛。在訪問中,阿鬼提到創作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創作對於他而言是一件怎樣的事?
三位香港藝術家何倩彤、馬琼珠、文美桃首次舉辦聯展--《字裡行間》。今次展覽內容豐富,三位更不約而同咁取材至電影!今集仲有馬琼珠帶領大家講解展覽。唔好錯過精彩內容!
設計師做好隔天要賣的人形公仔後,太陽距離山巒還有很遠的距離,於是他用剩餘的材料,做了薛斯夫。設計師做薛斯夫純粹為了自娛,由於只剩下零碎的原材料,薛斯夫沒有嘴巴、右手只有左手的一半、沒有穿鞋。
香港人在過往一年歷盡辛酸,精神的狀態徘徊在崩潰邊沿⋯⋯策展人黃嘉瀛為大家帶來一個探討情緒、精神健康的藝術展覽--《無言以對》,六位藝術家將會用不同的呈現方式和大家講述原始及真實的情緒感受。想了解更多,不妨看看嘉瀛的訪問片段啦!
朱宥勳提出了一個檢驗寫作者對於文學這回事有沒有好好思索的問題——「怎樣區分純文學與通俗文學?」
香港如石像有淚也是虛幻 伴隨無數勞苦消逝的前人 香港想吻一下熟睡的人民 恍似看電影渴望它成真 我何曾真正懂得了虛幻 更何況香港的吻,和人民
可是後來我又收集到她梳子上的頭髮,還有她與我擦肩後留下的一絲,覺得有分類的必要。我把不同情況取得的髮絲一條條地貼在日記本的不同頁面,統一於右下角標示著日期、時間還有來源。我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不會傷害人的怪習慣。確實,這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而琬怡更沒有損失分毫。
或許真正的小偷從來不曾匿藏在黑暗的窮巷內,他們以臉上皺褶所擠弄出來的笑容讓我們鬆懈自己的防備。我們還深怕他們偷得不夠多,噙著眼淚地苦苦央求:「就多拿一點吧!」我們佝僂著身軀感激小偷恣意拿走了我們唯一在乎卻又不曾存在的東西,他們如是說:「那只是沒有價值的自由。」我們拾起地上的血汗錢,走進黑暗的角落裡,把它們牢牢地塞進稀皺的錢包內。我們訕笑卻又哭泣著,失去的也只是不曾擁有的東西。
丙+,與一句用詞 不妥當,的老師評語 成了他睫毛搧動時 所擒住的景象 他佇立讀寫障礙的邊緣 譬如倒轉的字 譬如顛倒的城市 一切在他眼中,讀
我大力推開他,抬頭仰望,發現自己困在井底。這裡的空氣很侷促,「死對頭」氣喘喘,滿頭大汗,眼睛睜得大大,有幾條鐵鍊縛著他的手、腳和腰。他時而哭泣,時而狂笑,不停對我咆哮「這世界太荒謬!」
一次,我們共膳時,她看着電視的畫面,說從來沒喜歡過香港,只是當年她覺得只要嫁給香港人,在名字加上丈夫的姓氏,便能來香港定居。她並不喜歡黃,只想透過黃而得到好處。或許,在她眼中,那些人之所以選擇黃,是因為這顏色如黃金般蘊藏昂貴價值。她沒想過,其實有人單純的喜歡黃。她也沒察覺到,同一屋簷下,有人喜歡黃。
君比常說:「愛是我創作與生活的原動力。」與君比相識多時的何紫薇,對她那溫柔和善的個性依舊難忘。擅長以真人真事改編的君比,採訪對象無分好壞,卻總讓年輕人暢所欲言,盡吐心事。這種親和的魅力,觸動每顆青春的心靈,但信君比這份愛的感染力,將隨着作品永遠留在人間。
寶儀一動不動,直直盯著焚化爐上關上了的閘子,直至看到了裡頭的熊熊火焰,火苗還倒映在她死灰的瞳孔上,不斷吐出因為離開火源而瞬間熄滅的火屑。她看到熟悉的丈夫的嘴唇被濃煙蒸乾了水份,變得乾癟癟的;皮膚從每隻手指或腳趾開始向軀干燃燒,她嗅到了濃烈的燒焦的味道;她還想起了惹笑的頭髮著火的卡通人物的影像。
這是為什麼 / 我能驅車經過 / 我的皮膚和肢體 / 我的意志反覆延伸 / 草的氣味指向終點 / 我經過自己 / 在空蕩的「美好」/ 注入源泉 / 在無從尋得的「源泉」/ 想像什麼叫流動
我一直想知道,刀刃割在人身上有何感覺?跟屠宰家畜一樣嗎?滿手鮮血的妳,晚上能睡得安好嗎?會浮現被無辜濫殺人類的痛苦樣貌嗎?我確切為你擔憂。
非牟利組織發表了一份調查報告 / 資料顯示,四成半同意是同志的受訪者曾舉報他人。/ 資料顯示,其中三成不覺得自己是彩虹。
駱駝原計劃的台詞,是問她喜不喜歡,她若說喜歡,他便說:「我問的不是花,而是……」此刻,他艱難地以蹄和牙齒拉拉扯扯、舌頭吞吞吐吐,把幾朵小花別在白馬的鬃毛上,希望讓她知道他的意思。
今年八月的香港,好像特別炎熱、躁動。和許多人一樣,我渴望安寧重臨,卻明知不可能向現實尋索,可倚傍的唯有記憶和想像——在那裡我們尋找一個場所,安全而寧靜,像冬夜棉被一樣溫柔包覆我們的,可以歸去,可以安躺,可以讓心暫時歇息。
現在每次看到年輕人如浪般一層層向前湧,以簡陋的裝備抵禦警察的棒打,胡椒噴霧和催淚氣,之後可能還有足以殺人的水炮車,我便深深感受到他們「肉體布施」的力量,雖然因着政府的麻木不仁,我確實對香港前景感到茫然惶惑,但看見年輕人懷着突破「身體化」價值枷鎖的「肉體布施」,心裏便重新閃出一線希望,故頌曰:「還看後浪推輩跑」,這篇文章亦因而名為〈香港推輩圖〉,並以此祝願香港核心價值不潰,並向世界層層推遠。
電視新聞報導他獲派最偏遠的公屋/報導另一個他年輕三十年再為生活打拼/還報導還有一個他一覺醒來康復了/他們都不認識的他拒絕任何報導
中老年大廈你何必傾斜/油漆剝落,記憶的聲音空寂/曾有一種新建的美麗/曾有嬰兒似的笑/為這都市給吹一口氣/吹一口氣給下一代/中老年大廈,你何必傾斜
每年,這個時候,主啊/這個,地方,好小好小/呀,是不是好,只是小/又不。好。我呢你知啦,/只是它七百萬份之一才……
外交部發言人澄清說,我國尊重創作自由,只不過無法坐視勞動人民被剝削;據了解,該廠成年工人每磨一個口子,只有工資六毛,童工四毛。可是,靈通消息透露,發言人用字違禁,已遭罷免。
我是連十二星座的次序都數不出來的那種人,但出生必有時辰,那麼就十二個之一總會中一個,而我抽中的是金牛一隻。自己沒有甚麼研究,卻常會和朋友談及我到底哪裡金牛了,而被說中了的部份老是令我很驚奇。
潘源良雙手沒有紋身,倒是左手卡地亞、右手萬事發,一手見證他如何賺取生活,一手讓他繼續追尋夢寐以求的趣味,事業興趣雙線發展,恍似青龍白虎一樣與他同在。他笑指自己今年「登陸」,六十年一甲子,多得政府,一甲子歸來還是「中年」,誰說「太陽底下無新事」?既然如此,乾脆連新瓶裡的舊酒都換掉,二次創作要麼不玩,要玩就要玩得徹底,抒情諷刺、針砭時弊,二創直如《詩經》,興、觀、群、怨,有何不可?兜兜轉轉六十年,潘源良貪玩成性,於是有了這次「生炒廣東話之有辣有唔辣——二次唱作川流音樂騷」,相當正路。
詩五首︰〈知身是客——給N〉、〈十七忘言——給N〉、〈夢的謠——給N〉、〈給同代人的詩歌〉、〈在遙遠的外太空〉
李商隱和李斯特素來都是我的深夜良伴,其奇妙處是每次分別抄寫或傾聽時,都能感受到一種全新的心靈相契以至人生領悟。而在同時傾聽與抄寫間,二者觸碰於相近的美學空間,進而充分表述各自的深邃以至融合,竟展現了一種幾像環迴立體聲般強烈的曖昧迷離與躁動哀切,實使人動容。以下粗談兩位在美學思想上的相類處以至相融之境,僅作拋磚引玉。
初接觸盧西安.弗洛伊德的畫作,是年少學繪畫的時候。那時,畫室有一本他後期作品的畫集,裡面收錄的主要是裸體畫,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些肥胖裸女的油彩畫。但在一眾肉海裡,卻有一幅是英女皇的肖像畫。那時我彷彿意識到,這個叫弗洛伊德的畫家一定是個有名氣的人,不然英女皇怎會要他的畫作呢?
當地人說的「天神大人」,指的是平安時代的公卿菅原道真,當年被貶九洲鬱鬱而終,身後化為怨靈作祟,經歷著名的清涼殿落雷事件後,天皇為平息其怨恨遂興建北野天滿宮,奉菅原氏為雷神及學問之神,天神信仰後得以普及,天滿宮亦在日本遍地開花。
當人的生命裡開展了經歷,經歷成為了回憶,回憶成了一種敍事的模式,執念生成了重複的軌道,皮膚上才會開始爬了頑固的皺紋,皺紋很像後天的掌紋。「習慣成為性格,性格形成命運。」有一本書這樣說,我迷信了這樣的句子。
周日我們出來看展,展覽的藝術家叫Rachel Howard。展覽一開始是一件尺寸不大的畫,大概高不過一米,寬不過八十厘米。畫面裡一個黑影,像安吉拉.卡特的故事裡跳出來的巫師或者樹精之類,似乎穿著帶兜帽的斗篷,手底下有一個小生物。L說這是一頭牛吧,你看這是牛的雞巴。
走到三幅並列的巨作《1972三聯幅》(1972 Triptych),便想起德勒茲對培根三聯幅的描述。他說,培根的三聯幅理應與敍事性對立;然而,它們互相分離、區隔,卻又湊合出一種具符號意義的關聯。甚至,當三幅畫並列在一起時,便從原先各自的平靜中產生了韻律。因此,韻律就像畫作的「恐懼感」本身,它既在畫作之中,但卻又不在其中。韻律自身也成了一件事物──架空了一層的抽象之物。
余文翰詩三首︰〈釋《基因改造法》第四百零四條〉、〈刮鱗〉、〈敬意義——給由疆〉。
「平安」,原是一生的難,也是個好深的詞。當然,當時的我,沒有認真想像過,若他日決定做一個不介意離開主流而行之人,其實須準備承受甚麼事情?又如何能在世界中安頓、接納自己繼續前行?感謝今次邀稿,讓我稍為整理了一下,在明確地投身社會運動之前,我是怎樣學習這個詞彙 。
在一段很長的時間裡,當人們提起芙烈達.卡蘿,很自然地就以「迪亞哥.里維拉(Diego Rivera)的漂亮妻子」指稱她。沒錯,在卡蘿22歲的時候,跟比她年長20歲的里維拉結了婚。那時,里維拉早已是墨西哥其中一位最享負盛名的畫家,是畢加索的朋友。因此,在兩人的結婚證明書上,里維拉的身份是一名畫家,而卡蘿則是家庭主婦。卡蘿彷彿就是里維拉的一個註腳。她出現在他的畫作中,她的照片成為了《時尚》﹑《浮華世界》﹑《時代雜誌》的封面。
一向不喜歡跑步。跑短的沒有爆發力,中距離還可以,至於長跑,若不是高中時期為了應付「職務」,是絕對不會碰的。那時候同學總說「你這身形應該很適合練長跑」,自己是做運動員的,自然知道這些話不太合理。適合一項運動與否,跟身形沒絕對關係,尤其跑步,如果沒有必定要跑的理由,無論100米還是43公里,都跑不過去。
這段文字耐琢磨,有時也會發給比我疲累憂慮的朋友看,發時多刪掉第一句,因為不分時機對象的談佛論道讓人更累,知道「偷閒」要緊就行了。這個閒千金難換,感受上該是交融通泰,而不是窮極無聊,無事腦子飛轉更不算,體現在音樂上是某種留白、超離或有生趣的遊戲感。
那時候,我的頭髮跟G的一樣,野性難馴,髮量濃密像許多匹焦躁的馬同時要跑往不同的方向,我從不想拔掉它們,只是想要編一根整齊的辮子,可是我的年紀還不足以理解梳理和編辮子的邏輯,指頭也不夠靈活。
人類害怕忘記又怕記起,想忘記時才學習忘記,當忘記時已忘掉忘記,念念不忘是顆廢紙球,一層一層包裹叠成千層下的秘密,當內核離你愈遠,錯覺會愈加堅實。她曾說過,荷爾蒙隨血液循環全身,一生在粘膜之間消亡。血漿九成都是水,當中還有各式血蛋白、電解質、廢棄物,荷爾蒙從來不是故事的主角。
多巴胺是知名的荷爾蒙,因為許多科學研究都把愛情的感覺,理解為多巴胺在腦中的大量分泌。多巴胺實驗中,經常動用「愛情」話語的代表物。當一些資訊,比如照片上的愛人模樣,來到神經細胞上名為「突觸」(synapse)的小山崖,突觸就會釋放出能越過間隙的化學物質「神經遞質」,而多巴胺就是一種傳遞愛情、 慾望、興奮、快樂等情緒的神經遞質。於是,傳說中多巴胺就有個別名:「快樂物質」。
自家胰臟罷工,外來的胰島素總是不夠貼心,有時食量或運動量不定,血糖便飄忽起來。護士教我和父母預估食量和運動,自行調節該打多少度胰島素。一開始我拿來紙跟筆做算數,老是算錯,後來我算著算著就悟了:所謂預估,重點不在猜測事物如何發展,而是找個法子使事物朝著自己預估的方向發展。
今晚約八時左右,原本決定取消場地提供的大館發出聲明,表示願意重新提供場地,而其原因是馬建將作為小說家身份出席、無意借大館作為促進個人政治利益的平台。
不知道洗一個墊杯小碟的工資,和一湯匙蜂蜜的成本,何者較高。但當我想到昨天與妻共進午餐的餐廳一名女侍說午市套餐檸茶改為檸蜜要多付十塊錢的時候,就不期然憶起某家不收加一服務費的茶樓某位女服務生來了。
熾熱病毒地震海嘯,亡魂開始復仇,鹽田結冰,最後一片冰川融化,你就站在繁華燈火中倒數氧氣的耗盡。渴望用文明在枯土上種花,在漠化的草原中栽出新的靈魂,但寒冬襲來,烏黑的天空下起了滿是毒素的雨水,腐化城市的萬家燈火。驕傲的自大的病態的殘暴的,蠶食珍惜。人,塵埃落定,末世中塵封希望,天堂和地獄在召喚了,地球……沒有生命。
戒除對一個已然離開的人,心生思念,是K在我生命最初的幾年,要我嚴格地遵從的第一道守則,遠比保持誠實良善,不要和陌生人交談以及多吃蔬菜來得重要。我猜,我曾經是個順從的孩子,而且善於計算,以為可以通過順從,順利地交換到認同和愛。
若新生必始於滅絕,想像一切的起始可能是這樣的故事:有一種名為「半魚」的物種,它們像被攔腰切割般,只有上半或下半截身體,它們的繁殖方式是當一條上半與一條下半的「半魚」結合,便偽裝成另一品種的魚類,融入到其他族群裡去。
林榮基告訴我有些外國人想拍他的故事,日本電視台也在拍攝他。但暫時沒有香港人提案的計劃。我說我想改編他的經歷,他欣然答應。
父親身為最後一個尼安德塔人,與母親過的婚姻生活並不長久,期間充滿認知差異帶來的困擾,像是肉食最佳熟度是幾分熟一類的意見分歧。但在母親心中,這樣的時光大概還是有美滿難得之處。畢竟父親二十六歲因為重感冒(他體內的免疫資訊過時了三萬年)過世的時候,崩潰的母親,才終於無法繼續招架探索頻道拍攝小組的採訪要求。在那之前的母親,如冰河般排拒一切,無視各種穿鑿或熱情。
我為甚麼總喜歡往茶樓跑?第一個原因該是遺傳吧。小學時代常跟阿爸上茶樓,其實只上一家,就是恒香。那時恒香也在元朗大馬路,但比現在大得多,還有二樓,飲茶要拾級而上。
所謂「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是因爲,如果沒有盛載食物的器具、或者進食的餐具,人類的飲食只能限於最原初的手食文化。飲食的選擇不可能是熱湯或者雪糕等可以用手拿起的食物。沒有器具,我們可以吃的食物種類,就有很大的限制了。
下鴨神社螢火茶會上,觀賞舞殿上演的王朝舞以及十二單衣著裝表演,看著身姿纖巧的舞者在兩名著付師的協助下,裹上層層艷麗的霓裳,漸漸肥厚成虹色的蛹。在那極漫長而繁複的著裝過程裡,被包裹在核心的女子不是主角,她退居成一個支撐衣服的透明骨架,殿前的圍觀者屏息靜氣,虔敬地見證這場儀式般的包裝之完成。
Heyo是一個思路跳脫的人——至少他自己也這樣形容自己。上一秒,他還在批評坐巴士時那難以適應的節奏;下一秒,卻反問我的年紀。
我曾經讀過一本書,教人戒掉進食的習慣,起碼,戒除一天必須吃三餐的迷思。那本書的作者說,每天進餐三次只是人類長久承傳下來的一個並不能切合每個獨特身體的無用習慣。每天吃一餐,甚至完全不吃,並不會如我們所想引致嚴重的營養不良問題,只要改變吸收營養的方法,不是從食物,而是從非常清新的空氣、水、足夠的陽光和平靜的心。
乍從台灣回,嘴上都是小吃,欲作台灣遊,心裡都是小吃。對我來說,這句話也可以說成:剛自故鄉來,嘴上都是小吃,欲回故鄉去,心裡都是小吃——我故鄉和台灣,就有這麼一層密切的關係。 故鄉福建省晉江縣安海鎮,有很多和台灣一樣的小吃。我們去台灣,逛夜市,就會惹鄉愁,回故鄉去,吃傳統小吃,又要想念台灣夜市。
成為素食者,並不是我的決定,而是身體給我的訊息,或,設定的界限,但,也有可能,那只是遵從另類療法,給長了腫瘤的人的建議——腫瘤擅於汲取蛋白質,戒掉肉類是遏抑腫瘤生長的必然方法。
月亮從東方升起,夢裡,兩道身影在月色的塵柱間交換一個字,然後,我出生了。呱呱呱呱,他倆卻聽到「爸爸媽媽」,認了我,立即由泥土成人,無聲張口,驚訝於身份被造好,自此成為父母。父母凝視我的雙眸說 「媽媽。爸爸。」
一天之內,文學世界彷彿一下子翻轉了。敗象的形成自然不在一日,是社會長久以來文化、文學根基薄弱,美感教育失敗的惡果。
那時候,急不及待闖進你的影子乘涼,宛如投進黑暗之海,在可以想像的種種令人無法承受的後果之中,我從沒想過,即使肉身離開了一個人,影子還是會互相牽絆,在一切結束之後,影子成了一隻水母,黏附在皮膚最幼嫩脆弱的部分,再也無法輕易拔下來。
「策展」這幾年變成熱詞,一方面策展人也成為入場看藝術展的理由,另一方面也出現「人人都是策展人」的現象。策展人需要為展覽作概念策劃,鋪陳說法,找合適的藝術家參與,也須考慮場地的佈局處理。在英國曼徹斯特和倫敦都有策展經驗的郭瑛,今次在「好想藝術」的專輯中,展現了策展的方方面面。
不要和我結伴旅行。我不但懶得遊山玩水,甚至懶得在重遊一個城市時盡量嘗嘗陌生的食肆。一連兩個夏天跑來京都,星期二傍晚辦好住房手續後,本想走去旅館附近一家蕎麥麵老舖,補償一下沒吃下午茶的肚子。
某個夜晚,我和一個幾近陌生的人在一間酒店房的雙人床上並肩而坐,她問我有沒有試過在做愛的時候哭。有。有時候我只是默默的流淚,或者一次一次沉默地在床上死去。但因為陌生人的眼淚太難以承受,痛難以名狀,幾近無法分享,我沒有回答,也不為甚麼。她滿有興致的分享。是嗎?我想,你在期望我告訴你甚麼。也記不起是誰告訴我說我看上去快樂,但內裡充滿憂鬱。
金龍樁臺上那三幾百尺地,四叔公每分每寸都躺遍了,雲石地台板,風涼水冷,硬是硬了點,鋪一塊紙皮就好,朝跑馬場那邊固然清幽,靠近灣仔這一頭亦不算吵雜,一個晚上躺兩個方位也是近便的。早十天半月,那金澄澄的龍還沒裝上,樁臺上空聊聊一隻大棚架就吊著幾幅油布,白天工地裡的人在油布下幹活煮茶打斜釘,日日磨到四時三刻就起來收拾架生,準五時,一個一個就扶著鐵梯下來了,末尾一個,還會得把梯給卸了扔到後頭。要上那十尺八尺的牆還用得著梯子麼?四叔公在對街遠遠看著就覺得好笑。
他老是提起那個世界末日的場景,然後一如往常的被大家忽略,只是做夢、不要幻想了、你再繼續扯爛啊⋯⋯真的,到後來他也不太相信自己了,一直不斷地重複描述,講得太熟了,最後有太多細節被磨亮,失去了隨時都可能因記憶而斑駁的真實感,反倒像是事先準備好的大量製造的器物,每一個都色澤飽滿,形狀大小相符合,沒有差異。
父親愛講舊時,每次我只有聽的份,畢竟他的回憶我並不在場。當他說起曾經在新蒲崗下班,暴動時被警察打傷。那是我第一次認識到「六七暴動」,以父親的回憶。而我無法想像那種痛楚,警棍是甚麼?藤牌是甚麼?直到雨傘運動以後,才找到些許連結。
4月1日,復活節。經過前一晚的受難日彌撒,復活節的早晨我因為陪伴親人而出現在台北某天主教堂,參與復活節彌撒。我坐在最靠近牆的位置,拒絕互祝平安。在一句一句關於犧牲、勝利和救贖的禱文和歌聲中,我趕緊低頭寫下關於宗教和救贖、市場與藝術、矛盾與虛偽的詩。
戒除的相反,是沉溺。當人們發現自己不得不戒掉的是,另一個人,一種依附已久的習慣,或某種心愛的食物時,往往已經泥足深陷,但同時又知道,長久以來立足之處,原來是早已四分五裂的地基。戒除其實是一種逃逸。
越過了三十歲,老家的屋子在夢境裡逐軌道般地遠去了。像一列淡出的火車。我不知道那車廂上屬於我的房間是否亦被搖搖晃晃地一路晃進無邊的黑裡。三十歲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會在這列車上,一起被駛進無有重力的黑洞中,和另一個車廂的母親與妹妹一起。她們都戴上了狐狸般的面具。即使母親不說,我也知道她的害怕。母親常很可憐地看著我說,婚姻是歧路,總有一天你會落車,和我們行不同的路。
因為說某復出歌手酷肖年輕時的夏蕙姨而被某前友人辱駡「文痞」,然後不知因為甚麼被有「被逼害妄想症」的鄰居誣衊天天用膠水勺澆濕他屋後的鐵水管,而且還當上了警察的線人。這讓我很火大。該吃或者該喝甚麼勞什子降火呢?